第2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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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意识到不妥后,陈焕又急快地收回了手。
  景谡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他轻轻颔首示意,旋即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半步,朝向座上的卢信行礼,“景谡奉命前来,不知卢公急召,所为何事?”
  “来人,看座……”卢信笑着道,对于景谡这样的少年将才,他自然是尤为看重和倚重的。
  众人便继续商议起进军丹阳与江乘的战略,这两地乃漕运要道,更是兵进吴中地区的战略要地。
  在景谡来之前,陈焕便已极力主张让景谡领兵,正面强攻,以期速战速决。陈焕言辞凿凿,分析得也似有道理。
  然而,正是他这般急切的推举,反而让卢信心中平添了几分顾忌。
  卢信赏识这个义子的奇谋妙策,也乐于与他探讨天下大势,但涉及核心兵权之事,他更倾向于‘自己人’。
  接下来是尤为关键的战役,若是一举拿下,他便可顺利稳固江淮一带。
  以他之见,凭借如今义军的兵马和士气,拿下丹阳、江乘这两座城池并非难事,与其让投效日短的景巡二人得此功劳,不如他亲自带兵,也可笼络人心。
  卢信心中所想,景谡自然一清二楚。
  因而,当卢信问起他的看法时,景谡拱手回道:“丹阳守将徐昂,此人虽出身将门,却性情狂傲,刚愎自用,此战诱攻为上。江乘守军久疏战阵,惯于固守待援,因而强攻、速战为上。”
  景谡继续分析道:“此战关键在于以快打慢,以锐击惰。若卢公亲临城下,以您的威望,旌旗所指,势如破竹,一个月内,必能连克江乘、丹阳两地。”
  卢信眼中已忍不住掠过一丝赞赏,此子确有大才,可赞赏之余,他的眸间掠过一抹隐晦的……忌惮。
  前段时间,景谡向他借兵一千,扬言三日内攻下吴县,他只当是少年意气。
  待真的攻下吴县后,景谡却没有半分居功自傲的意思。如今更是将敌将性格、敌军弱点剖析得如此透彻,未到弱冠之年,就有勇有谋,且还能审时度势、知进知退。
  此子,绝非池中之物。
  卢信心中暗忖:如今他羽翼未丰,尚能为我所用,敬我为主。可若任由其继续立下战功,积累声望,假以时日,待他羽翼丰满,这义军之中,还有几人能制衡他?他日,他还会甘心久居人下?
  第17章 异瞳
  议事散后,叔侄二人并肩而行,待远离了帅府,景巡才缓缓开口:“邓桐已经大致和我说了,你这些时日离城,是去寻了那日救你之人?”
  景谡颔首,“是。”
  景巡捻了捻胡须,语气平和却意有所指:“既是救命之恩,自当厚报,多予些金银田宅,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,免受乱世流离之苦,也算不亏待于他。”
  景谡的脚步慢了下来,他不可能听不懂叔父的意思。甚至在上一世时,他心里是认同叔父这样的安排,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,他还是决心将段令闻留在身边。
  他正色道:“叔父,他叫段令闻,是我认定要明媒正娶、携手一生之人。”
  可景巡只当他还年轻,尚未分得清利益轻重。
  “你如今虽尚未显达,但以你的才干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”景巡声音平缓,劝道:“你的姻缘,关乎甚大,需得是能助你稳固基业、于仕途有所助益的世家贵女。”
  “叔父,您教我读书识字、习武骑射,这些教诲,我一刻不敢相忘。”景谡沉声道:“但世间万事,并非皆可权衡利弊。于我而言,他是我在这乱世之中,想要与之并肩同行、祸福与共的唯一。”
  景巡眉头微蹙,不过短短数日罢了,怎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,他试探问道:“非他不可?”
  “生死相随,无可替代。”景谡回得果决。
  景巡轻哼了一声,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,下颌微微一点,语气依旧沉缓,却仍带着审慎,“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我再多言,倒显得像个老顽固了。也罢,那便带来让我见见吧。”
  闻听此言,景谡郑重躬身行礼,“谢叔父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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